“杭州六小龙”的启示：经济学家提醒，城市发展不可盲目复制，警惕人工智能产业泡沫风险

在这个春节，杭州成为了备受关注的城市之一。

开发DeepSeek的人工智能公司深度求索以及创造现象级国产游戏《黑神话：悟空》的公司游戏科学均源自杭州。此外，还有开发春晚扭秧歌机器人的宇树科技、专注于脑机接口的强脑科技、致力于智能机器人制造的云深处以及研发云设计软件的群核科技等四家创新企业，它们在行业内也颇具影响力。这六家公司被统称为“杭州六小龙”。

“杭州六小龙”现象引发了广泛的社会讨论。人们纷纷思考：为何杭州能够涌现出如此多的创新企业？“杭州六小龙”的成功是否能够被其他城市所复制？媒体也开始探讨为何自身的城市没有出现类似的“杭州六小龙”。日前，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的教授聂辉华在接受红星新闻采访时，对这一现象展开了深入分析。

杭州为何能够培育“六小龙”？

民营经济发展空间广阔，在轻资产高科技领域具备优势

聂辉华指出，深度求索与游戏科学的成功，代表了数字技术领域的高科技企业。每个城市在经济发展上都有其独特之处和产业结构，完全在各个方面都占据领先地位是不切实际的。杭州的工业基础较为薄弱，国有经济比重低，私营企业数量众多，因此民营经济的比重相对较高，发展空间也相应较大。在民营经济主导的领域，如轻资产的高科技产业，发展速度较快是很正常的现象。此外，杭州还拥有阿里巴巴这样的企业，形成了庞大的生态系统，进而引领着城市的数字科技发展。与此类城市相比，深圳同样具备这样的特点。然而，以南京为例，这一传统制造业基地在化工和钢铁等领域较为发达，其轻资产高科技企业的增速自然较慢也是可理解的。

聂辉华强调，不同类型的行业和公司对营商环境的要求各有不同。例如，研究表明，高科技数字企业对地方政府的依赖相对较小，因其具备网络经济效益和规模经济效益。这类企业主要与中央政府进行互动，这与其监管方式及业务性质密切相关。这些企业起步高、所处行业新颖，若能与国家部委保持良好互动，拥有优质的监管环境与地方政府的支持，将能够迅速发展。相较之下，制造业和房地产则较为依赖地方政府，因为它们需要大量土地和人力，并与地方政府的互动不可或缺。

“杭州六小龙”的成功

并非每个城市皆可复制

聂辉华指出，高科技数字企业，尤其是轻资产企业，依赖于创新氛围以及大量科技人才的培养，并需要良好的产业生态。因为在企业创立初期，这类高科技企业往往需依托于大型企业或现有技术。这就需当地拥有众多高等院校和充足的高科技人才。同时，高科技企业还需一个宽松的营商环境，这样才能有利于创新的进展。

聂辉华进一步指出，“杭州六小龙”的成功不具有普遍的可复制性，数字技术的发展需要大量人才和完备的产业生态，深圳、上海、北京、广州及苏州等地均具备这样的条件。城市不应盲目追求数字技术的发展而迷失方向，各地应该结合国家战略，依据本地的资源禀赋、产业基础及比较优势，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发展，形成良好的产业生态。同时，人工智能对于普通岗位的替代性极强，但对高技术岗位则具有互补性。如果各地盲目追求人工智能，仅仅模仿“杭州六小龙”，恐将导致经济泡沫。中央提倡因地制宜地推进新型生产力“因地制宜”是发展的关键所在。产业发展、招商引资和政策制定都需保持清晰的方向与认知。